苏七把小木箱子翻了个遍,除了手帕之外,再找不出一样其它的东西。

可黑衣人收藏这些手帕,又有什么用意呢?

她蹙着眉头,想案子想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去找了个地方洗手,然后把‘救命’用的糖丸塞进嘴里,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。

嚼完了一颗糖,苏七重新瞥向木箱子。

木箱子似乎有些年头了,她刚才翻动手帕的时候,也发现手帕新旧不一,有些开始发黄易裂,有些还算崭新,年头跨越很大。

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正当她准备把手帕的事抛到一边,先处理碎尸案的时候,她的脑子里蓦地回想起当初看过的旧案卷。

那会为了去查杀心,所以她把顺天府的案卷,大概的都翻了一遍。

如果她记得没错,她曾经看到了两个失踪的案卷,上面的人名似乎……

苏七翻找出几方手帕,这才确定,上面绣着的名字与她在案卷里看到的人名果然一样。

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海里迅速形成。

这时,前去追赶黑衣人的祝灵提剑返回来了。

她抱歉的看着苏七,“对不起,我没将人截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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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七朝她一笑,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确定她没有受伤后,她才拍拍她的肩膀。

“没事,既然我们已经查到这一步了,抓住他是迟早的事,你没受伤便好。”

祝灵抿抿唇,眼底浮起一丝坚定,“下次,我一定要亲手逮住他。”

很快,祝灵去送信,引着张柳宗他们来了这处宅子。

官差们四下散开去走访,想要从周边的百姓嘴里,知道一些关于黑衣人的事。

苏七又大致的检查了院子,确定再没有别的发现后,她才跟张柳宗说起那个木箱子的事。

张柳宗听得稀奇,但他也不能确定,手帕的主人就一定是失踪案卷里提到的人。

这些还得派人去核实,可眼下的碎尸案要紧,他并没有急着要处理木箱子的事。

周边的百姓对于黑衣人并没有太大的印象,只说他刚搬来这里不到两个月,成日不是以黑巾蒙面,便是戴着面纱斗笠,大家都以为他是容貌被毁,或者生得异常难看,所以都不愿意太靠近这个宅子,生怕惹上什么是非。

苏七咬了咬唇,她一直记得朱寒广的爹是在一个月前死的,而黑衣人搬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到两个月,这件事情的时间线线莫名的吻合,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块去想。

至于里面究竟还藏着什么事,则需要张柳宗去讯问朱寒广了。

苏七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王府。

案子有了大的进展,她的心情比早上出门的时候,明显好了很多。

然而,她还没来得及坐下歇口气,白嬷嬷便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,“苏姑娘,不好了。”

苏七的心弦顿时一紧,下意识的问道:“是不是小七出事了?”

白嬷嬷点点头,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,“王爷要教小世子练字,大概是小世子写的不好,王爷正在罚小世子呢!”

苏七没再问白嬷嬷什么,径直朝夜景辰的锦园而去。

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,她的双手攥得极紧,脑海里一直在乱想着夜景辰体罚小七的画面,只要一想到小七泪眼汪汪的模样,她心头就有一股怒火在无端的窜起。

很快,她到了锦园,从夜景辰的书房方向,传来了小七委屈巴巴的嗓音。

“父王,我真的不会了。”

小七的话音才落下,紧接着,苏七的耳边便传来了夜景辰淡漠的两个字,“继续。”

他的声音很冷,低沉得可怕。

就连守在书房外面的大白都止不住的呜鸣了一声,拉耸着脑袋,一动也不敢动。

苏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,她只想尽快进去安抚小七。

所以,她连敲门都顾不上,直接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
听到声响,小七回眸迎上她的视线。

她立刻看到了双眼红红的小七,以及他坐在的位置旁边,扔着无数张写废了的白纸。

上面的字歪歪扭扭,极其的不工整。

而夜景辰负手而立,站在小七的身侧,像个毫不讲情面的老师,一副小七今天不把字练好,他就会跟他一直耗下去的模样。

但他在看到她出现后,眸光微微一动,很快又恢复如初。

苏七深吸了一口气,连忙朝小七走过去。

她才走近,坐在椅子上的小七便红着眼睛放下纸笔,一把抱住她的腰,将头埋在她的腹部。

“娘亲,我不要再写字了,写字一点也不好玩,父王他简直没有人性,一整天除了吃饭之外,他都在逼我练字,还不让我与大白玩乐,你瞧瞧他都把我逼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。”

说到最后,小七的软糯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。

苏七不由的一阵心疼,她安抚的拍着小七的背,抬眸朝夜景辰看过去。

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望,他冰冷而霸道,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慑力,令人轻易不敢与之对视。

苏七也怂,但为了小七,她仍然硬着头皮盯他。

“他还那么小,就算你想教他,也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,一口气吃不成胖子,一天也没办法让他变成书法大家。”

夜景辰不语,眸光深邃得宛若一汪深潭,没人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他在想些什么。

只有抱紧了苏七的小七,前一秒还在装可怜,下一秒委屈巴巴的脸便有些绷不住了。

好在他将头埋在娘亲的腹部,娘亲压根看不到他的脸色变化。

苏七的确没有发现小七的异样,见夜景辰沉默不语,她忍不住又继续与他理论道。

“再且,字写得好看不好看,有那么重要么?只要做个好人,做开心的事,其它的东西等他再大一些以后学,也不是来不及,你莫非还想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去考状元不成?”

苏七把最后一句话憋在了肚子里,没有说出来。

在她看来,他这种教学就是变相的体法,哪有人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在书桌前坐一整天的?

让他自己写一整天的字,看他烦不烦。

夜景辰仍旧不说话,她以为他还想坚持己见。

她也不想再跟他争辩了,牵住小七的手,将他带下木椅,“走吧,我们去吃晚饭,你父王若是这么喜欢写字,让他自己写好了。”

然而,她还没迈出去一步,小七的左手便被夜景辰牵住。

他一改刚才的冷冽态度,面部轮廓忽然变得柔和了几分,“嗯,一整天的练字的确不好,我们一起去吃晚饭。”